夜空中的繁星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这万籁俱寂的世界。
胡同里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。
“今儿怎么这么冷啊?”
“没听天气预报?今儿晚上才零度,还有四级风。”
“没听,那会儿我睡觉呢,知道今儿巡逻,加紧时间睡一会儿是一会儿。”
“我也是刚起来,还没醒过盹来呢!”
“几点了?”
“一点……二十。”
王理和张继革不约而同地竖了竖警服大衣衣领,带着几个联防队员继续往胡同深处走去。
“你站门口,盯着点儿,我进去。”
漆黑的院中闪动着两个魔鬼般的阴影。
张珍强用小剪刀在纱窗上剪开了一个豁口,将没有关严的玻璃窗轻轻推开,拨开屋门里面的插销。门打开后,他停顿了一下。屋内没有人吭声,只听见阵阵轻微的鼾声。张珍强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内,打开小手电四处搜寻……轻轻地拿起桌子上的小皮包,关掉手电,走出屋,冲站在门口的冯兴国点了点头。二人走出院子,边走边“收拾”起皮包来,拿出钱、BP机,塞进衣兜,又急促地用手在里面抓了两抓,觉得没有什么值钱的了,便把皮包扔在路边。
“就这么点钱。”
“是少点,再找一个吧。”
二人在胡同内开始寻找第二个目标。
风越来越大了。它钻进每个院子、每个角落、每个缝隙,用凛凉的寒气搅乱你的好梦。
“几点了?”
“快三点了吧!?”
王理递给张继革一根烟。联防队员也站在一旁,各自点了支烟。
“王理,你巡过几回了?”
“今儿第三次。”
“碰上过事吗?”
“没有。抽完烟去西片再转转,那边溜门的案子多。”
路灯在一旁站着,用坚强的身躯抵御着寒风的侵袭。
张珍强虽然已经干过几回了,但每次进屋时手还是有点抖,就怕弄出响动来,被人抓住。今天反正已经偷着了,还是走吧。
二人提心吊胆走出院子,张望了一下,没人,径直向大街方向走去。
“继革,前面是不是有两人呢?”
“像,过去看看。”
几个人加快脚步,向胡同里的人影走去。
在距离那二人不到10米时,王理见二个人迅速地拐进了一条胡同。几个人觉得好像不对,也奔向那条胡同。到了胡同时看到那二个人正在拼命地奔跑。追!没有人喊出这个字,但几个人像看到猎物一样追向那二人。
风肆虐地吹着,撞击在路灯身上。但路灯用笔直的身体将它阻挡回去。风看出并不是路灯的对手,渐渐地退却了。
鞋子的蹬地声、急促的喘气声、衣服的磨擦声交织在一起,王理大喊:“站住!站住!……继革,你追那个!”
张继革距离那人还有三步时,已经是精疲力尽,如果再跑可能就追不上了,便攒足全身力气,纵身去抱那人。惯性将二人拉倒在地。张继革的警帽也掉在一旁。那人拼命地挣扎,张继革抱住那人的上身,喊联防队员:“快点……快点!”几个联防队员把那人按住后,张继革才腾出手来拽出腰间的手铐,将那人反手铐好,并在他身上搜出小剪刀、小手电,并拿出身份证:张珍强、男、1976年出生,贵州省德江县……
张珍强喘着粗气说:“我什么也没干,我什么也没干。”
“少废话,回去再说。”
这时,王理和二个联防队员抓着冯兴国走过来,“这个身上有一个汉显。继革,你没事吧?”
“刚才摔倒把手戳了,没事。”
“我的大衣也撕了。”王理揪了揪衣角,“把他们俩带回去吧。”
点点繁星注视着这一切,没有赞许、没有悲愤,依然悬挂在寂静的夜空中。